《绿海》的故事情节与阿基考里斯马基的《没有过去的男人》有些相像,失忆的人同过去完全割裂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同时也被关于自我的建构所困扰,最终找寻到了过去但仍选择生活在“伊甸园”里。
“伊甸园”里的他们是去社会化的他们本身,安娜的本职身份是作家却在伊甸园里充当厨师,但这不是对她一元化的界定,基于擅长的事物她可以是厨师可以是画家也可以是任何人。厨师的工作让她体验到了生活的本真,如她而言“做饭与日复一日的工作是我来说是有必要的。”为什么有必要?在抛却了过去的种种后,做饭的她只是在经验着体验着生活,同时也在以一种她过去从未经历的方式体验着女性这一性别角色的日常生活。
作为一个精通各种语言的畅销书作家,她并不等同于大多数的全职家庭妇女,日常的家庭劳务工作从未像现在这般充斥着她的每一天。后者的经历就像《让娜迪尔曼》,它是女性作为第二性,生活在枯燥单调中欲望被抑制的体现,但欲望是无法被全然抑制的,不论在《绿海》亦或是《让娜迪尔曼》中它都通过食物的介质渗透了出来。用食物来展示人的欲望与情绪是影视作品常使用的手法,而女人往往是被描绘的主体。《绿海》中安娜轻舔的蜂蜜是她欢乐情绪的喻体;《让娜迪尔曼》中让娜揉捏的肉团是她沉闷生活下欲望的喻体;《末代皇帝》中婉容撕咽花瓣是她悲伤情绪的喻体;《隐秘的角落》中周春红吞咽的橘瓣是她复杂(不甘、委屈、伤心)情绪的喻体。究其原因与男权社会长期以来对女性的压迫,女性情绪需求表达的受压制息息相关,女性一生下来就是被社会规训的个体,与男性不同,女性这一美丽的性别是不被允许自由地释放“性魅力”的,“荡妇羞辱”、“受害者有罪论”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女性作为被压抑的性别,欲望与情绪便也通过另种介质完成释放与表达。
这部影片有魅力的点还在于烟火气的诗意书写,类似《深夜食堂》的餐厅模型,与食物有关的故事是生活最自然的展示。安娜给餐馆里的大家端上一份辛辣的墨西哥菜,大家边吃边跳起了热情的舞曲,伴随着影片中舞曲的背景音,我已与伊甸园的大家共享了生动的当下。但可悲的是,在疫情严峻的现在,这种生活只能在影片里上演,谁不想好好的过生活呢?摆脱身材焦虑开心地吃饭,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妨碍多数人的情况下充分地释放自己的欲望是我人生的终极目标。
《绿海》是一部让我看完充满幸福感的影片。